豬年豬事趣味多 文/ 劉志祥
「亥時春入戶，豬歲喜盈門」今年是最令人討喜，最有福氣的豬年，往年貼春聯，我都會在門窗、冰箱與米缸，貼上「春」和「福」，迎春接福，表示有春（剩）與幸福，今年我則在斗方的小紅紙上，用毛筆畫隻胖嘟嘟的福豬與一只圓滾滾的金橘，再用圓圈圈出來，象徵「豬」事圓滿，「豬」事大「吉」，配上門外貼的紅對聯、橫披，舖展出喜氣洋洋的氣氛。
豬在古時稱做「豕」，是人類最早訓養的動物之一，「家」字的含意就是在屋內養豬，按古人的意思，只有在屋內養豬才能稱之為「家」。民間認為「肥豬拱門」象徵吉祥，肥豬嚴然成為一個傳送福氣的使者，因此豬在古時又稱「烏金」、「黑面郎」及「黑爺」。
代表豬年，染上濃濃「豬」味的豬菜（蕃薯葉），我童年時，在高雄縣林園鄉下把蕃薯莖葉做為餵豬的主食，因豬很愛吃，而叫豬菜，十年水流東，十年水流西，過去豬的飼料，現則成為現代人喜歡的一道獨特風味菜餚。今年年夜飯，我家桌面出現一盤青嫩欲滴的蒜茸豬菜，老婆笑笑說：「豬年要吃豬菜哪！」嚐之枝葉細嫩好下嚥，口感滑而不膩，軟而不爛，而且有餘甘，實在頗具風味，看家人爭先恐後挾豬菜入口的動作，我卻有十分逗趣的聯想，好像大家都變成一頭頭豬了，而忍俊不住，笑出聲來，老婆笑問：「你笑什麼阿？」我一五一十道出「人變豬」緣由，不用說，引來哄堂笑聲，滿室生春。
豬的可愛、憨直，讓多少人莫名為牠癡狂，因我生肖屬豬，移情作用使然，對豬情有所鍾，蒐藏國內外各地近百件不同的豬藝品或豬造型的擺飾，而「豬」足常樂，也可謂「家中有豬圈，豬事趣味多」，我的豬藝品有豬掛鐘、茶壺、茶海、風鈴、撲滿、坐墊，擺飾有翡翠豬、水晶豬、石頭豬、木雕豬、陶瓷豬、琉璃豬、塑鋼豬、金豬、銀豬，種類與型態各異，栩栩如生，相當有趣。
擺飾當中，金銀「豬」寶「合」，大「豬」小「豬」落玉盤，發亮閃著光，讓你摩挲把玩之餘，感染到「豬」光寶氣四射的迷人魅力。渾然天成的石頭豬，活靈活現，名副其「石」，不禁讓你讚嘆大自然的奧妙。琉璃豬肥胖的身體中間還有中豬、小豬，設計得精緻感人，作品洋溢著恢宏寬闊的胸襟，有容乃大，與世無爭，就如前英國首相邱吉爾一句饒富哲理的名言：「狗兒仰視，貓兒俯視，只有豬平視眾生」。還有木雕豬造型，是一隻豬津津有味地窺看兩隻豬在嘿咻，上頭寫著「看的比做的卡愛」，令人莞爾。
有關豬的成語、諺語與歇後語，趣味橫生。成語如「豬突豨勇」譬喻猛烈的衝突。「豬頭豬腦」喻憨直笨手笨腳。「豬狗不如」比喻罵人連畜牲都不如的氣話。諺語如「人怕出名，豬怕肥」人出名往往招致各種麻煩來，豬養肥了則將遭屠宰。「扮豬吃老虎」喻用心機耍詐，裝笨來騙人。「沒吃過豬肉，也見過豬走路」比喻雖少見，也會懂一些。「錢到公事辦，火到豬頭爛」，暁喻條件熟了，才好辦事。「三個屠夫談豬，三個文人談書」同一興趣或同一行業人相聚在一起時，都喜歡談論與本身有關的事，所謂「三句不離本行」。
歇後語如「火燒豬頭──面熟」似曾相識的意思。「豬八戒吃海參──到嘴又滑了」到嘴的東西又被跑掉，令人氣惱。「母豬鑽籬笆──進退兩難」，母豬鑽籬笆，即使頭鑽進去了，身子還是很難鑽進去，而頭退出來，也不容易，喻人處境艱難困迫。「殺豬吹屁股──硬充行家」殺豬的絕不吹豬的屁股，而是吹豬後腿的部位，吹成又大又胖，喻外行人常常冒充內行人，所用非所學。「豬八戒洗澡──一身泥」形容一個人全身污穢不堪，洗也洗不淨。「豬八戒吞鑰匙──開心」喻一個人太高興，而得意忘形。「豬血燒豆腐──紅是紅，白是白」豬血是紅的，豆腐是白的，兩者燒在一起，看上去紅還是紅，白還是白，互不混淆。
有關豬的行業，「牽豬哥」幾乎已快消聲匿跡，在屏東萬丹有個「牽豬哥」達人，陳進得老伯從種豬的復育到交配，一做就是40多年，我笑笑問他：「你怎麼會養豬哥呢？」他幽默地回說：「不是我養豬哥，是豬哥養我哩！」我不禁揚起嘴角哈哈大笑。我看他的豬，也真的是很「豬哥」，一知道要做那檔子事，不免心嚮往之，咧著翹翹的豬嘴，嘴角流著唾涎，一付豬哥模樣，挺有趣的。「身幔一領烏袈裟，盤山過嶺揣賢妻；人講阮是風流客，阮是拼命為頭家。」我目睹豬老大，坐上特制的拉車好拉風，「咕哩，咕哩……」自鳴得意穿越鄉間小路，抵達目的地，不用帶路，熟門熟路的豬老大，走起路搖曳款擺，抖動捲成個小圈圈的尾巴，撻撲撻撲，喜孜孜地知道要往哪間「套房」去。倒是豬大嫂「歹勢」起來，要清場也不行，因在場的正是豬老大的主人，他擅工「牽豬哥賺暢（爽）」，當然要打包票早生貴「豬」，多「豬」多福氣。一次500元的應召費，種豬交配的豬間美事，就因為中大型的養豬場，大多自己就有現成的種豬，不假外求，牽著豬哥到處跑的畫面也就很少顯露了。
有則金牌種豬的笑話，一對鄭姓夫婦跟團去參觀一間知名的養豬場，養豬場的主人為他們介紹本場一些得獎的種豬，首先看的是銅牌豬，主人笑瞇著眼說：「這些豬兩天就可以配種一次。」鄭太太一聽，就瞅了瞅她先生說：「你看！你看！你看！」鄭先生只是低著頭，默默無語。
接下來看的是銀牌豬，主人滿意的說：「牠們每天都可以配種一次。」鄭太太一聽，白她先生一眼，冷冷的說：「你看！你看！你看！」鄭先生還是沒說什麼，只是頭更低了，像一幅垂目沈思的靜默畫。
再來就要看金牌豬了，主人得意的說：「金牌豬的特點是每天可以配種兩、三次，甚至更多次。」鄭太太一聽，就瞪著她先生嚷著：「你看！你看！你看！」鄭先生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，這時他問了養豬場主人一個狐疑：「請問這些銅牌豬、銀牌豬以及金牌豬，牠們每次都是跟同一隻母豬配種的嗎？」主人笑盈盈地說：「當然不是啦！每次都要不同的母豬，牠們才肯配種。」頓時，鄭先生漾著一臉的笑，如釋重負地回過頭對太太說：「我就知道，妳看！妳看！妳看！」
2007年豬當令，為六十年輪迴一次的丁亥「金豬年」，只是古時候流傳下來的說法，歲次天干「丁」屬火，地支「亥」屬水，皆非屬金。「金豬年」的典故，是源自唐高祖武德四年（西元621年），當時幣制混亂，唐高祖進行貨幣改制，易「銖」為「寶」，促使定都長安的唐朝進入長治久安的盛唐時期，史上稱因「銖」而有貞觀盛世，貞觀之治「金銖年」恰逢丁亥豬年，「銖」與「豬」諧音，便在民間流傳稱為「金豬年」。金豬年須安太歲的生肖，包刮肖豬者正沖，肖蛇者歲破，肖猴、肖虎者偏沖，太歲所代表的一整年的氣息與磁場，也是整年的旺氣所在，安太歲是妥善的運用太歲的旺氣，一掃頹勢改變壞運氣，所謂「金豬安太歲，福到平安隨。」
在開運的風水上，豬是聚財的靈動力，用吉祥豬撲滿，日日「餵」豬豢養，就能使靈動力更加活旺，而招財進寶的祕法是，把豬撲滿放置於床下，每天回家都將錢幣投入撲滿裡，在投入每一枚錢幣時，心底虔誠默念著：「招財進寶」，雖投小錢，但此法可得大財，所謂「心想事成」，想招財進寶者，不妨一試，發財可別忘了多做善事。
西遊記有豬八戒，佛教亦有八戒，我趣稱「諸」八戒，即不殺生、不偷盜、不邪淫、不妄語、不飲酒、不眠座高大廣床、不塗飾香鬘歌舞及視聽、不食非時食等為八種誡律。我因生肖屬豬，平時，老婆匿稱我「豬爸」，我原是老菸槍、癮君子，老婆又不喜歡我吸菸，而讓她吸二手菸，因此要我戒菸，每當我吞雲吐霧時，她會嚷著：「豬爸，戒」，而成了豬八戒，為了不當豬八戒，照鏡子裡外不是人，我毅然決然把抽十幾年的菸戒掉，「放下香菸，立地成佛」，還寫悔過書：吾生長在美麗「寶島」，有明智「總統」領導，彷佛活在「新樂園」，深信可活得「長壽」，我豬爸戒了，不，應該說我豬爸再也不抽菸了。
過完春節，老婆在SO GO太平洋百貨公司的專櫃裡看到一件非常漂亮的洋裝，喜歡得不得了，但一看標價一萬多元，她想「要如何讓我心甘情願地多花一些錢，買給她當生日禮物」呢？她就想了一妙計。
當晚我下班回家，老婆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，每一道菜都能齒頰留香，都是我最愛吃的，我一面大快朵頤，老婆一面講笑話給我聽，她笑瞇瞇地問：「豬爸，你知道豬的四大願望是什麼嗎？」
我十分興頭笑著說：「豬的四大願望？挺有意思的，說來聽聽吧！」老婆說：「豬的四大願望就是：四周圍牆都倒掉，天上不斷掉飼料，天下屠夫都死掉，世界人民信回教。」我聽了拊掌哈哈大笑。
老婆乘機出擊道：「豬有四個願望，我只有一個願望，唉！真是人不如豬呀，豬爸，你應該會成全我吧？」
我笑著問：「什麼願望？說來聽聽。」老婆用極為ㄌㄞ的聲音說：「沒什麼啦！在我長尾巴的『尾』大日子，想穿一件貴一點洋裝而已啦。」
在如此怡悅的氛圍裡，當然欣然同意成全老婆了，我「豬」她生日快樂。
（發表於高縣青溪文選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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